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作文

发布日期:2025-11-30         作者:作文小课堂

夏日的蝉鸣声里,我总爱趴在老槐树的枝桠间看蚂蚁搬家。树根处堆积着四代同堂的时光,青砖缝里嵌着太奶奶纳的千层底布鞋,石阶上留着二伯童年刻的歪扭小字。这片不足百平的老宅,用四堵斑驳的砖墙和十二扇雕花木窗,装下了我们兄妹三人从出生到成年的全部故事。

父亲总说我们像三根拧成一股的麻绳。大哥比我大八岁,六岁那年他蹲在灶台边学烧火,把柴火堆点着后转身就跑,结果把刚出锅的玉米饼烧成了炭。二姐比我小两岁,她总爱把我的红头绳解下来编成蝴蝶,结果被我用竹竿戳破了她的鼻尖。我夹在中间像只受惊的麻雀,既怕大哥的火钳烫着,又怕二姐的毛线针扎到。记得某个暴雨夜,二姐发高烧说胡话,大哥冒雨背着她去卫生所,我蹲在屋檐下数着雨滴,直到晨光染红他们的背影。

母亲在厨房的雾气里织着毛衣,毛线团滚到我的脚边。她总说我们兄妹是"三根竹竿","一根直来一根弯,一根中间拗个弯"。大哥的竹竿最直,从小就是班级里的三好学生,中考时却因数学考砸躲在阁楼里抽了半个月的烟。二姐的竹竿总爱弯,她喜欢画满星空的画册,却在高考填志愿时选了冷门的考古专业。我的竹竿在中间晃荡,像只永远学不会走路的小鸭子,直到大学时在实验室被试管划破手,大哥二姐连夜从外地赶回来,大哥背我去医院,二姐用创可贴给我包扎,才发现我们早已不是当年需要搀扶的孩子。

老宅的东厢房改成了阁楼,堆着我们小时候的玩具。大哥的火车头生锈了,二姐的洋娃娃掉了漆,我的布娃娃还留着被猫抓破的耳朵。某个周末,我们突发奇想要把阁楼改造成星空观测室。大哥负责拆旧瓦片,二姐在旧货市场淘来二手望远镜,我蹲在地上用粉笔画星图。当第一颗星星从破洞里漏进来时,大哥突然说:"还记得小时候咱们说好要一起看遍银河吗?"二姐把望远镜塞进我手里:"现在该你教我们怎么用啦。"我望着镜片里摇晃的星光,突然发现那些曾经让我畏惧的"竹竿",早已在岁月里弯成了相互支撑的三角架。

去年春节,父亲在老宅门前种了棵桂花树。春去秋来,细碎的金黄花瓣飘落在青石板上,像极了我们儿时用落叶拼出的笑脸。大哥带着女儿来认祖归宗,二姐的考古队正在邻村挖掘唐代古井,我则在实验室培育新型菌种。某个黄昏,我们围坐在新砌的火炉旁,大哥讲着女儿在幼儿园画的"全家福",二姐展示着刚出土的唐代陶俑照片,我捧着培养皿里发光的菌群。炉火把四张面孔映得通红,恍惚间又成了那个雨夜背二姐去医院的大哥,那个给我编蝴蝶的红头绳的二姐,和那个躲在屋檐下数雨滴的我。

老槐树的年轮又添了一道,树根处的布鞋换成了孙辈的学步车。我们不再需要共用一根竹竿,却依然会在每个满月夜聚在庭院里。大哥教孩子们搭乐高,二姐用陶泥捏星星,我带着他们观察显微镜下的微生物。当月光漫过新添的玻璃花房,我突然明白,真正的手足情谊不是要拴在一根绳上,而是像老槐树的根系,各自向下生长,却始终在地下缠绕着彼此。那些曾经让我们争吵的竹竿,早已在时光里化作支撑我们共同仰望星空的骨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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